来去如风

日子開始進行失色的過程—— 總是悄無聲息。 每一天都染上最單一的顏色， 使人感覺枯燥提不起勁，甚至反胃作嘔。 討厭世界其實是反向地討厭自己？ 因為無法契合這個世界給予的小格子。 窒息密閉的空間勒住殘餘的空氣， 似乎試圖在侵蝕心臟的每一寸活力， 不過束縛自我的，豈止是小小的格子？ / 世界只有一個。 但在不同人眼中，這個世界的樣態其實是千變萬化的。 不知道能否這樣推論： 我們的眼光，永遠不可能是完全相同的。 每一雙眼眸看過的風景，每一種聽過的聲音， 這些不一樣層層疊疊地在日子的數算下慢慢堆。 怎麼能一樣？ 雖然在表面的注視上，大家看起來都一樣。 或者我該說，我們想要和別人看起來不一樣，但我們也害怕和別人不一樣。 脫序。失敗。差別待遇。 看起來有點糟。 / 快要壞掉的燈泡。 不知怎麼地覺得這個很像最近的自己。 時而亮起來，像一盞柔光。 時而執拗地一閃一閃，像一隻展露利爪的貓。 時而幻想，總有一天，你路過某個大大的垃圾場裡看到，碎掉的玻璃。 她問我最近還好嗎的時候。 語言系統一直在告訴我：讀取不了詞彙庫，你別說話。別說實話。 我好像讀到自己的心在告訴自己。 那些防備。那些在淚壩後面的洶湧。那些無法落腳的鳥足。 找不到解釋的方法。 有些解釋即使聲嘶力竭，也可能無法走到理解的地步。 但願那些無可解釋，在一扁舟上被水帶走， 讓那些傷心的皺褶，無需解釋地，被淡忘。 “願你面朝大海，總有春暖花開。”